刚才描写的那些人物,并非在家庭中感着陶醉般的幸福,但他们在其中觉得有还我自由的权利,确有被接受的把握,获得休息,且用莫利亚克的说法“有一种令人温暖令人安心的感觉”。他们知道是处于互相了解的人群中,且在必要时会互相担负责任。如果这幕剧中的演员有一个忽然头痛了,整个蜂房会得骚动起来。姊姊去铺床,母亲照顾着病人,兄弟中的一个到药房里去。受着病的威胁的个人在此是不会孤独的。没有了家庭,在广大的宇宙间,人会冷得发抖。在因为种种原因而使家庭生活减少了强度的国中(如美国、德国、战后的俄国),人们感有迫近大众的需要,和群众一起思维的需要。他们需要把自己的情操自己的生活,和千万人底密接起来,以补偿他们所丧失的这小小的,友爱的,温暖的团体。他们试着要重获原始集团生活的凝聚力,可是在一个巨大的民族中,这常是一件勉强而危险的事。
“连锁关系”且超出父母子女所形成的家庭集团以外,在古罗马族中,它不独联合着真正的亲族,且把联盟的友族,买卖上的主顾,及奴隶等等一起组成小部落。在现代社会中,宗族虽然没有那样稳定,——因为组成宗族的家庭散布太广了,——但还是相当坚固。在任何家庭中,你可以发见来历不明的堂兄弟,或是老处女的姑母,在家庭中过着幽静的生活。巴尔扎克的作品中,有堂兄弟邦,有姑母加丽德;在莫利亚克的小说中,也有叔叔伯伯。班琪曾着力描写那些政界中的大族,学界中的大族,用着极大的耐性去搜寻氏族中的职位,名号,勋位,甚至追溯到第四代的远祖。